1187 德国坦克的初啼：一战A7V突击坦克的开发历史

1187 德国坦克的初啼：一战A7V突击坦克的开发历史

  作者简介：Kagohl 3，新疆人，署名源自1917年空袭伦敦的德军轰炸机部队，热衷科普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德国武器，希望能给看官们带点不一样的历史。

  全文共9182字，配图18幅，阅读需要19分钟，2024年3月2日首发。

  提到世界大战期间的德军坦克，军迷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是三号、四号、虎式、黑豹、虎王这样的钢铁战兽，但德军坦克真正的起源并非它们，而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投入西线V重型突击坦克。虽然这种坦克性能称不上完善，数量也少得可怜，但依然为一战历史写下了不可忽视的一笔，并为后来横扫欧洲的德国装甲部队打下了最初的基础。

  然而与后来的纳粹德国完全不同的是，作为于19世纪90年代-20世纪10年代在世界舞台上有一席之地的工业列强，德意志帝国在坦克领域的积极性是令人困惑的低。与在重型火炮、机枪、飞艇飞机、火焰喷射器、毒气等后来杀人无数的武器身上的远见不同，德意志帝国从一开始就对机械化车辆不屑一顾。在他们看来，其由步兵、骑兵和炮兵为主体构成的陆军是欧洲大陆上最具战斗力的地面武装，而这样的至高地位不要说明新奇的摩托化作战车辆来锦上添花。于是当一战的阴云聚拢时，德军仍然坚信在战场上的主要机动力量将是骑兵。在他们看来，装甲汽车不仅防护差，而且通行能力有限；至于装甲列车，只有俄国这样的落后国家才会狂热地迷恋它。德国陆军相信，训练有素的步兵、轻锐剽悍的骑兵、重型装备的炮兵才是左右胜利天平的决定因素。因此，虽然德国是世界上第一个开发内燃机和汽车的国家，并一度在车辆开发上居于领先水平，而且对待军用卡车和火炮牵引车的态度较为积极，但在装甲战斗车辆开发上极其“不端正”，甚至不比它那垃圾盟友奥匈帝国强到哪去。

  1915年1月-9月，英国和法国分别以霍尔特拖拉机为基础开发了自己的坦克原型，而这些消息也被德国情报局上报给了总参谋部。但柏林的将军们依然固执的相信他们的步兵优越性，根本不重视这些机械“玩具”。直到1916年9月15日，英国将18辆Mark.I型坦克派往弗勒-库尔塞莱特地区对当面德军阵地实施了攻击，取得了最远突破6.5公里的不错战绩。这些钢铁怪兽给德军带来的震慑是可想而知的。

  图2:1916年9月17日当天带领300名步兵一口气突破6.5公里的D17号坦克

  当然，并不是所有德军高层都带着老旧思想看待装甲战斗车辆。早在1914年比利时战役中，比利时军队就使用携带重机枪的轻型装甲汽车狠狠打击了德军步兵和骑兵，而德军中的一些有识之士显然对此产生了忧虑，并萌生了为本国开发同类型武器的念头。于是在1915年10月，弗雷德里希将军组建了一个隶属于陆军统帅部（Oberste Heeresleitung）的办公室，即“第7交通处”（Allgemeine Kriegsdepartement 7 Abteilung Verkehrswesen），这个特殊办公室在德国三家企业开发的装甲汽车的服役中扮演了积极角色。此时没人想到这个部门的缩写“A7V”在未来会成为德军第一代钢铁怪兽的名称，因为陆军统帅部依然对装甲车辆不予重视。

  现在，英国人在1916年9月拿到战场上的可怕车辆终于敲醒了陆军统帅部的老容克们，他们总算是开始急切的追求本国的同类型车辆对英国人予以反制。早就希望如此的弗雷德里希将军自是大感高兴，于是在1916年10月30日就以第7交通处的名义于柏林召开联席会议，邀请了德国几乎所有从事过机械化车辆研究与生产的企业高层参与，目的很简单，就是探讨能否在德国当前工业基础上开发原创坦克。弗雷德里希将军在会议中宣称，这是旨在全方面提升德国军工产能的“兴登堡”计划的全新部分。

  参与会议的企业中包括戴姆勒、布辛、欧宝和奔驰，这几个公司都为德军设计并制造过军用卡车和装甲汽车。但本次会议的氛围并没有因为有大佬的参与而显得热情四溢，而是令人无奈的冷淡。此时的德国全民经济已然被战争大大拖累，而且英国皇家海军的战略性封锁很是严密，德国国内财政萧瑟，工人生产积极性也大不如前，所以这些汽车企业对开发坦克一事也是没啥热情了。即使如此，官方依然在联席会议中组建了专门负责坦克研究的机构：第7交通处委员会。

  事实上，早在1915年6月，一位名叫雨果.布雷默的工程师就获准在戴姆勒军用卡车的基础上安装履带，自造了一种能够最终靠泥泞地形的履带式运输车辆。这位布雷默先生可不是什么平庸之辈，三岁就成为孤儿的他曾发明一种以自己名字命名的不来梅灯，其亮度超过同期其他电灯，他本人还因这项发明获得了1900年在巴黎举办的世界博览会的最高奖项。结果这位大神开发的履带式卡车在1916年10月上交军方后，得到的却是似是而非不温不火的态度。这或许是戴姆勒公司态度冷淡的一大原因。

  不过现在，一心要在德军履带式战斗车辆领域做出贡献的第7交通处自然是不会再把对方的心冷一遍，于是把布雷默先生的设计重新捞了出来。戴姆勒公司看到官方表态后终于同意参与德国坦克的研发计划，随后其他几家企业也纷纷入局第7交通处委员会。看到积极性调动起来后，委员会马上就选出了总负责人，也就是时年46岁的约瑟夫·沃尔默（Joseph Vollmer），这位大佬是德国陆军汽车部队监察局麾下实验室的首席工程师，身带上尉军衔，曾在1903年设计了世界上第一种“卡车列车”（一种带有拖曳式车厢的重型卡车，有更不错的载重力）。

  与英国人一样，第7交通处委员会也认识到以霍尔特拖拉机为基础打造坦克是最优选择。这种诞生于1901年的美国农业车辆因其在松软地形上的良好通过力和超出轮式车辆的越野力成为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几乎所有履带式军用车辆的设计原型，被誉为“现代履带式军车的鼻祖”。不过参与委员会的德国企业都没啥履带式车辆领域的经验，而且本就偏向协约国的美国对德国在玩禁售。所以德国决定到奥匈盟友那里寻求帮助。

  事实证明，找奥匈帝国帮忙属于是找对人了。因为在1914年战争爆发前夕，美国霍尔特公司总算是突破了欧洲的“壁垒”，依靠其在布达佩斯的企业代表赫尔穆特·施泰纳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游说奥匈帝国引进了12辆霍尔特75型拖拉机。战争爆发后，这些民用履带式内燃机车立刻被奥匈帝国政府宣布“国有化”，在第一时间就以重炮牵引车的定位送往军队服役。德国想办法从奥匈帝国那里引进了2辆该型拖拉机，由参与A7V项目的戴姆勒公司设计师欧根.林克进行改进。

  对底盘做出改良是有必要的，因为霍尔特75型拖拉机即使是在军中也只是用来拖拽火炮的辅助车辆，不需要接触太过复杂的地形，而坦克不同，它要适应前线错综复杂的堑壕防线，而这种拖拉机自带的底盘显然有着越壕能力不够的问题。于是林克先生加大了底盘长度，安装了三组负重轮，每组五个。履带后端是带齿主动轮，与汽油机连接，提供引擎驱动力的同时增强坦克的履带拉力并保证履带和主动轮各元件顺利的进入啮合和退出啮合，而三组六只托带轮就在负重轮上方，确保履带不会剧烈晃动或下垂。

  比英国坦克先进的是，德国底盘的轮子安装了弹簧悬挂装置，这些大弹簧将车体和轮子弹性连接，当坦克在不平路面受到冲击时，弹簧会通过自身的压缩变形来吸收振动力，可以缓冲路面不平带来的颠簸和震动。这种悬挂器使得德军坦克人员在地面上的行进舒适度要高于英军坦克。

  驾驶室位于车体中央，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部分乘坐驾驶员和车长，带有方向盘和锥形前进档和倒档，而他们脚下的踏板下方就是2台戴姆勒100马力汽油机，它们依靠单元离合器、三速变速箱、单排车载变速箱与履带组成坦克的机动装置。但这种驾驶室布局虽然有尚可的视野，却也使得坦克高度加大，导致车体重量也水涨船高。不过坦克的驾驶只需要驾驶员一人足以，而英国坦克需要四人。

  1916年12月22日，位于柏林的戴姆勒公司成功完成了底盘的大体布局，而沃尔默也向军方递交了设计图，表示新设计因为拥有2台引擎而享有速度优势，如果顺利的线日，戴姆勒公司展示了坦克底盘模型和车体木质模型，性急的军方马上下发了100辆订单。

  A7V初期项目和后来的实战型号已有近似之处。委员会设计了一个方方正正、四面对称的车体，中央最高处有一个梯形观察塔，车身前方和两侧后半部分共有4个射击孔，可以装备4挺MG-08机枪。不过与实战版本不同的是，这个初期设计的车身要比履带短，驾驶员和车长的座椅是前后排列的，火炮也没计划携带，而是效仿法国的施耐德CA.1突击坦克在车体前方安装了2具铁丝网切割器。

  结果没有意外的话，马上就能看到意外了。原来，就在A7V项目上马之际，与第7交通处有竞争关系的第2交通处也采用同样的霍尔特拖拉机底盘，为步兵开发了一种装甲运输车。而且，第2处的动作很快，首次实车演示定于1917年3月举行。这次展示的规格非常高，那些突然对“机械化”满怀热情的德军高层人物都亲临现场。不幸的是，在以德军总参谋长保罗·冯·兴登堡（Paul Von Hindenburg）和军需总监埃里希·鲁登道夫所率领的将军们的注视之下，这辆赶制出来的运输车的通行能力很糟糕，即便是只携带了最小载重，它也无法有效适应复杂地形。

  这个插曲戏剧性地降低了将军们对坦克的热情，鲁登道夫似乎轻易地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运动迅速的坦克在有谷物的田野上增强着奇袭的效力。”曾经流行于德军中的固执态度又迅速占了上风，A7V坦克的订单随之一下子从100辆变成了10辆，只剩下了1/10的零头。

  第二个变化接踵而至。在看了图纸后，军方向沃尔默下达了改动要求：坦克的装甲板不仅要能防枪弹，还要能防炮弹。设计团队展开了测算，根据结果得出，要达成此要求，装甲板厚度以30毫米为宜。但是如此一来，坦克将重到无法行动的程度。最后，沃尔默来了个折中，只在车体前部装30毫米钢板，别的部位装15毫米钢板。这个“头重脚轻”的改动不仅延误了开发时间，而且为未来埋下了隐患：后来表明，此举直接限制了A7V的越壕能力。

  第三次混乱发生在1917年4月，英国方面推出Mark.II型坦克之后。在收到关于这种新式坦克越野能力的报告后，鲁登道夫下令：A7V应采用英国坦克的菱形结构。这一次，设计者几乎要崩溃了。想到应对之策的还是沃尔默，他采取“两面手法”，一方面加快A7V的项目进度，另方面开始设计一种采用了类似英国式“履带过顶”布局的A7V-U变形车。多亏这样的“花招”，A7V的首辆样车才得以在4月底完成，而“履带过顶”型一直到1918年6月才算小有所成，而且，将始终停留在样车阶段。

  1917年4月英军在阿拉斯战役中大批投入坦克的举动也给A7V委员会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于是他们马上就造出来一个安装在现有底盘上的木质车体模型。该车体的长度和初期相比有所加大，前后两端凸出履带。铁丝网切割器被保留，但车体四周都各自拥有2个射击孔，两侧中央顶端还有额外的窗口，武器配置改成了2门贝克M2型机关炮+6挺MG-08重机枪。4月30日，这个模型在柏林-马里恩费尔德展出。

  图11: 1917年4月的改进版A7V设计，其造型已经与量产型号非常接近

  5月14日，带着这具木质车身的500号原型车在美因茨对德国陆军统帅部的高层进行了演示，为了让原型更接近计划的线吨重量，使该车全重达到了20吨。这场演出取得了成功，500号原型车表现出了比霍尔特拖拉机、装甲汽车和第2交通处那个失败作品更强大的越野能力，颇有自信的碾过了试验场的铁丝网与堑壕，而它作为进攻车辆的庞大体型也给在场的军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参观这次演示的有一位重量级嘉宾，他就是德国陆军总参谋部的“智囊”、优秀炮兵专家、“兴登堡”计划与总体战的实际制订者、蓝色马克斯勋章得主：马克斯.鲍尔上校。鲍尔上校肯定了500号原型车表现出的能力，但依然有保留意见。上校认为德国目前面临国内经济困难和国外战略封锁的双重压力，有限的经费和资源都必须养着庞大的步兵和炮兵，所以这种复杂的战车可能会占据本就有限的资源；此外，德国在1917年2月就全面撤离到兴登堡防线进行战略防守，全年都不会在西线发动大规模的攻势，作为进攻型武器的坦克不符合当前形势 。于是德国陆军统帅部根据鲍尔上校的建议决定暂且只预购2辆坦克，然后视情况在年底增加到10辆，如果该型坦克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就恢复到100辆订单。（事实上，统帅部做这种选择的另一个原因是他们将更大的希望放在了无限制潜艇战上，而坦克的研发会影响潜艇制造）

  陆军反复无常、磨磨唧唧的态度耗干了A7V委员会的热情，他们当初本在第7交通处的态度中重拾了干劲，而现在军方却又不尊重他们的努力。1917年6月19日，500号原型车向威廉二世进行了展示，但皇帝陛下更羡慕英国坦克的发展，对此并未太过关注，于是A7V项目再次热脸贴了冷。不过沃尔默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因为预购的坦克要在7月前完工。

  军方之所以要求坦克这么快就要完工，是因为法国陆军在1917年4月16日发起的“尼韦尔”攻势中也投入了自家的施耐德CA.1坦克和圣沙蒙坦克，这两种坦克也是基于霍尔特拖拉机设计的。德国陆军统帅部在此压力下意识到坦克制造必须加快进度了。但热情褪去的戴姆勒公司也没有量产履带式装甲车辆的经验，德国精心策划的工业机器无法迅速扭转以适应坦克的生产。而A7V的技术问题也在组织问题之上。

  从1916年11月立项到1917年5月试车，A7V坦克的真正研发时间也就半年，期间A7V委员会从无到有一步步的开发此前从来就没接触过的履带式车辆，还要忍受军方的微操和反复无常的态度，最后又得耐着性子应军方要求匆忙量产坦克。在这种情况下，A7V坦克不可避免的出现种种技术缺陷，这在原型车身上可以容忍，但要投入量产就必须改正了。问题主要有三点：水冷却系统没办法保证引擎的稳定工作、变速箱可靠性不佳、履带容易被泥尘堵塞。直到1917年9月，戴姆勒公司才完成了这几项缺陷的改进并造出了几台底盘，这些底盘在11月送往法国北部的第111摩托化汽车分队来测试，测试表明底盘达成了陆军统帅部的技术方面的要求：最高时速可达12公里/小时、能够越过1.5米宽度的壕沟或弹坑、爬坡度达到了30度。

  还是在1917年9月，德国陆军统帅部开会后决定将装备坦克的编制命名为“突击坦克分队”（Sturmpanzer-Kraftwagen-Abteilung），拥有5名军官和110名士兵。出于专业考虑，突击坦克分队的炮手和装弹手从炮兵单位挑选，机枪手从步兵单位挑选，驾驶员和机械师从工兵单位挑选，车长至少也得是士官。由于A7V坦克的设计目的是为了反击英国坦克，所以突击坦克分队的车辆编制效仿了英国。每个分队持有5辆A7V突击坦克，其中只有1辆会装备火炮对付敌军坚固据点，德军称之为“雄性”；而另外4辆均只装备2挺MG-08重机枪和2具火焰喷射器用来配合“雄性”A7V清扫抵抗的敌军步兵，这种型号被称作“雌性”。

  1917年10月底，突击坦克的生产线终于被戴姆勒公司搞定，第一辆量产型A7V坦克直到11月才算走下了生产线号原型车被用来训练坦克兵。由于德军要求A7V突击坦克要有作为“辅助”的雌性版本，所以501号坦克就只携带了8挺MG-08重机枪。但这些机枪全部集中在坦克的两侧和前后，密度足够撕碎敌人的集群步兵。与英国人一样，德军也用男女两性名字为突击坦克取昵称，所以501号坦克也有了自己的名字：格雷琴。

  1917年11月11日，蒙斯会议确定将于1918年3月发动春季攻势，力求在美国彻底入局前击败英法军队，逼迫他们走上谈判桌。结果11月20日英国人先给德军整了个狠活：在康布雷地区集结400辆坦克发动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坦克进攻战，不到一天就突破了9公里，俘虏德军超过8000人。大受刺激的德国将军们再次转变了不温不火的态度。鲁登道夫上将当即决定，在德军即将于西线发动的大反攻中，坦克应当成为主导力量，“这正是我们应该的东西！”

  在拖延了这么长时间后，决策者终于发出一系列正确的命令：以最快速度生产出40辆A7V；首批3支坦克部队必须在1918年2月前做好战斗准备；原定只装机枪的坦克全部改装火炮。

  接到新指令的戴姆勒公司开始加班加点的赶制坦克。1918年1月，后续量产型A7V突击坦克正式走下生产线并装备部队，其中五辆组建为德国历史上第一支坦克部队：第1突击坦克分队，由格雷夫上尉担任总指挥。这5辆坦克中有四辆均是“雄性”，分别是502号、505号、506号和507号。该分队最独特的成员就是501号“格雷琴”了，由于该坦克在改制命令发布前就已经制造完毕，再加上德军有意实验一下喷火坦克的可行性，所以它保留了“雌性”配置，还携带了2具Wex火焰喷射器用于对付敌军步兵。有趣的是，501号“格雷琴”就是格雷夫上尉的座驾。

  对于新组建的德军突击坦克官兵来说，A7V是一种第一眼就令人印象非常深刻的武器。这款全重32吨的钢铁怪兽四面方正，长度为73.5米、宽度为3米、高度为3.35米，类似一个会移动的金属堡垒，与菱形的英国坦克形成鲜明对比。该坦克的车组人员可达18人，分别是车长、驾驶员、2名机械师、1名炮手、1名装弹手、12名机枪手，炮手和装填手的位置在车首，机枪手分布四周，车长和司机的席位在车体中部发动机上方的指挥塔内。如果情况需要，A7V突击坦克还可以最多额外携带8人担任通讯员、信号手、瞄准手等职务；有趣的是，这些人还可以装备火焰喷射器、手榴弹和步枪组成突击分队，待到A7V坦克抵达敌军堑壕跟前就下车袭击其中的守军。A7V突击坦克也因此变成全球上乘员最多的坦克，这项纪录至今未被打破。

  动力方面，A7V的行驶机构是2条宽度2.115米并连接了弹簧悬挂器的铁质履带，它们依靠2台位于驾驶室下方的并联式戴姆河4缸100马力水冷式汽油发动机，总功率200马力，使用500升燃料箱供油。两台引擎带来的是强于英法坦克的动力，因此A7V突击坦克的公路最高时速可达16公里/小时，公路最大行程也能够达到80公里，越野速度慢，但也有8公里/小时（越野最大行程35公里）。相比之下，法国的雷诺FT-17作为轻型坦克的最大公路速度也只有8公里/小时，而英国的Mark.IV坦克更是只有6公里/小时，均不超过A7V坦克的越野速度。

  A7V的防护力和火力也算是它的突出优点。克虏伯公司最初打算为该坦克提供军舰使用的表面硬化装甲钢，但受制于资源问题最终只提供了普通钢，然而A7V坦克的正面装甲厚度可达30毫米，侧面及背后装甲也厚达15毫米，甚至能挡住小口径火炮的打击，十分好。武器方面，A7V正面主武器是一门垂直射界-20度至20度、水平射界左右各40度的57毫米速射炮，备弹量高达100发，其中50发高爆弹、30发穿甲弹、20发榴霰弹，而装甲弹是专门为英法坦克设计的，虽然初速只有487米/秒，但可以在1000-2000米距离上贯穿15-20毫米装甲。至于两侧和后背的6挺MG-08机枪更是有高达18000发的备弹，而它们能在一分钟内向眼前喷射最多3000发子弹（MG-08射速为500发/分钟），同时能使用k型子弹对付敌军装甲目标，火力很是凶残。